臨床心理師 陳貽婷
「既然不能決定自己的出生,為什麼不能決定自己的死亡?」
「如果活著找不到任何的意義,為什麼不能選擇離開這世界?」
生活從來就不容易。日復一日做著生存所要求的動作,起床、工作、用餐、回家、睡覺,依著相同的規律,庸碌人生的每一天,時間載著我們前進。在大部分時間裡,人都可以輕鬆依循這樣的軌道,然而某天心中浮現了「為什麼」的疑問,一切都會開始變得令人厭倦。厭倦喚醒了意識。
卡繆認為:思考生命是否有意義是正當且必要的,因此面對自殺的問題也是合理的。
一切由意識啟動。當原本習慣的一切生活事物、自然景色、身邊的人,頓時失去了我們曾經賦予的意義,一時之間變得不再理解這個世界,再找不到一個邏輯來解釋,世界重新變回自己,面對這樣的難解與陌生,面對生命終將回歸虛無,在人生歷程中所做的一切努力顯得無用,荒謬感油然而生。
難道存在的荒謬需要一個人藉由希望或自殺來逃避它? 人生是否應當具有一個值得活下去的意義,或者說人生在沒有意義的情況下是否更值得活。體驗某種經驗、某種既定的人生,也就是全然接受它。然而,如果知道人生是荒謬的,便沒有人會活下去,除非他努力將意識所發覺的荒謬擺在眼前。荒謬是覺醒以及對死亡的拒絕。生命的荒謬是必須承認的,選擇自殺雖然消解了荒謬,同時也放棄的反抗的權力,無疑是另一種逃避的方式,承認自己已經屈服於荒謬的壓迫。
生命在死亡之後本來就是沒有意義的,理智必須承認其有限的能力。我們必須意識到這些經驗,不斷的遭遇與堅持,去感受生活,感受反抗與自由,並且盡可能這麼做,這就是活著,活出最多的可能性。臨在於當下每一刻,自我清明意識回歸個人內在,觸發出對生命、對存在的本然情感-原本對於生命的熱情。
參考書目:Camus, A (2017)。薛西弗斯的神話 (嚴慧瑩譯)。大塊文化。(原著出版於1942年)